第63章 看你还装

曲远行拿到了调查结果，对方跟他说：“老首长，苏慢家一共五个孩子，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父亲苏寒山是县公安局长。生母张漫漫二十一年前身受重伤，被苏寒山救回家，当年跟他结婚。七年前，张漫漫生病去世。目前只调查到这些信息。”

曲远行的手止不住颤抖，二十一年前，生病去世，这些关键信息搅得他大脑一片混乱麻木。

他的女曲漫云就是二十一年前失踪的。

生病去世，生病去世，这个字在他心中交织成一道道忽高忽低、混乱无比的翁鸣声，给了他大打击。

对方看他反应强烈，安静地等待他镇定来。

终于，曲远行控制好情绪问：“张漫漫怎受的伤，受伤地点在哪？苏寒山怎救的她？”

对方摇了摇头：“这些具体情况只有苏寒山知道，就连苏慢都不清楚，苏寒山本身就是侦察兵身，基本不从他嘴里得到任何信息。我如果表明身份，他应该会告诉我细节。”

“苏寒山是什样的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年富力强，工作力和业绩显著，在当地有很好的碑。”对方回答。

这个回答让曲远行心安，他垂着头，陷入了沉思，很久之后他抬起头来，语调低沉迟缓：“不用查了。”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终于有了线索，他打算己来。

曲远行在调查的时，曲淑平也在派人调查，只是苏慢给了她错误信息，导致她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查到青苗县。

苏寒山已经对有人调查他家情况有所察觉，他非常警觉，错过第一波人，他成功把第二波人带回警察局盘问。结果对方没问到他家什信息，反而苏寒山把对方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

化学学院学生会主席选举是在周五午最后一节课，地点在小礼堂，每个来参加的学生都以投票。

苏慢和青桃、门墩坐在小礼堂角落里，青桃和门墩各戴着一顶帽子。人特别多，没人注意到他。

苏慢一直留意着门，她看到杨力跟曲白竹并肩从门走进来。

杨力意气风发，俨然成功人士的样子，他信心满满，化学系

学生会主席就是他的曩中之物，另外两个候选人就是陪衬。曲白竹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笑意，为己优秀的男人感到豪。

两人言笑晏晏，看上去很亲昵。他身后还跟着曲白梨，应该是为姐夫来加油的。杨力引着姐妹往前走，去找她的专属座位。

姐妹来得正好，一会她会亲眼见证杨力身份被人揭穿，这比在别的场合告知她这个信息要强的多。

而且化学学院的领导也在，这是一个最好的揭发杨力的机会。

等一会曲白竹知道杨力原本有妻有，看她还笑得来吗？

“青桃，快看。”苏慢指着曲白竹说，“那人就是曲白竹，杨力现在的对象。”

青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杨力身边长相漂亮穿着时髦的人刺痛了她的眼。

本来她把这件事筹划的很好，甚至跟苏慢商定了每个细节，但是看到曲白竹的时候，她感觉惭形秽，感觉到了深深的卑。

她不觉地缩了缩身体，迅速转移视线，气愤和被抛弃的不甘顿时占了风，叹不如占了上风。

苏慢看她的胆怯，鼓励她说：“青桃，你要相信己，你长得秀气，一恢复高考就考上大学，其实就相貌和力上，你并不比曲白竹差，你比她差的是家庭条件，但这没法选择。你以后以当个老师，生活会很安定，也很不错了。”

青桃的失落一瞬间而过，她很快挺直脊背，重重点了点头：“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好。”

门墩捏着小拳头，小脸上带着愤慨，安慰青桃：“妈，我会告诉大家杨力是个坏蛋。”要不是苏慢拉着他，他早就要跑过去扑咬杨力。

看着这个小孩，苏慢说不清楚心里是什滋味，要是己的孩子，也许她会千方百计掩盖父亲抛弃他的真相。

很快选举开始，三个候选人轮流上台讲话，杨力是最后一个，从现场气氛就以看，他比两外两个人呼声高得多。

他看上去相貌堂堂，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演说词引来一阵阵地激动地掌声。

大家都觉得杨力是最合适的学生会主席的人选，他本人也是这样想，在台上更加信，简直是魅力射。

曲白竹骄

傲地看着台上的人，满心满眼欣赏，她眼光极准，挑选的男人非常优秀，虽然身普通，假以时日，一定会人头地。

他讲到平缓处，极富感情地说：“乡经历是我人生中的宝贵财富，磨练我的意志，让我与贫中农打成一片……”

小礼堂里一片安静，青桃推了推门墩说：“去吧。”

门墩早就按捺不住，迈着小腿就朝台上跑了过去，边跑边喊：“爸爸，爸爸。”他跑上台，死命抱住杨力的大腿说：“爸爸，我是你子，你不认我了吗？”

众目睽睽之，饶是杨力有当影帝的潜质，还是有一丝慌乱，但他很快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低头温和又绅士地对门墩说：“孩子，你认错人了。”

真不要脸，看来他准备死不承认到底。

“不，你就是我爸爸，你不是杨建功，你叫杨力。”门墩大声说，他个子矮，够不到话筒，但他是嚷着说来的，声音大到全场人都听见。

全场哗然，这事有意思，比学生会主席选举有意思多了。

曲白竹全身血液仿佛被冷冻，僵坐在椅子上，来不及褪去的笑容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扭曲。

尤其是震惊的曲白梨摇晃着她的胳膊说：“姐，姐夫有孩子吗，你怎没告诉过我啊，要是知道他有婚史，妈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青桃站了起来，看着苏慢，想从苏慢这里找点勇气，她说：“我上去了。”

苏慢点了点头：“去吧，加油。”

青桃鼓足勇气，一步步朝讲台走去，很多人注意到了她，都往这边看，先是一个孩子，再是一个女人，想想都猜她是谁。

杨力的神经紧绷起来，这种场合他很难保持风度，不顾一直抱着他大腿不放的门墩，试图阻止青桃往台上走，他对青桃说：“这位学，你认错人了。麻烦上来几位学，把这两人带走。”

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根本没人理他，青桃已经占据话筒，她说：“大家看清楚，这位称杨建功的学，本名杨力，曾经是我的丈夫。我有个子，五年前，杨力回城，从此杳无音信，再找到他时，他就成了杨建功，再婚，装作不认识我母子。”

小礼堂里喧嚣声一片，乡

知青为了回城会用各种手段，有些在农村结了婚的或者把媳妇带回城，或者离婚，像杨力这样翻脸不认人的也是数。

“学，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他内心在咆哮，表面竭力维持淡定，维持声调平稳。

“你敢说你没改档案吗，请化学学院的老师调查杨力的档案，肯定是有问题。”青桃跟他对峙，“你以为你腰间有块胎记，睡觉说梦话，喝酒后会哭，这些改个名字改了档案就改变吗？”

杨力表情扭曲，竟然连他改档案的事情都知道，还把生活细节说来让他很尴尬。他没什以解释，只一遍遍重复：“学，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杨力，我是杨建功。”

他的分辨那苍白，没有人相信他无力的说辞，大家宁愿相信青桃，在这件事情中弱势的一方。

杨力心如死灰，刚才还用崇拜的眼神看他的学现在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好像他是个骗子，是个人品恶劣的人。

虽然想继续装去，他却保持不了原来的淡定儒雅，尤其是他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曲白竹面目狰狞，带着被欺骗的受伤的神情看着他，他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冰凉。

他想打人，他先甩了腿，没有把门墩甩开，反而被门墩嗷呜咬了一，表情更加扭曲。他气急败坏，又伸手去推青桃，青桃灵活闪开，对着话筒说：“就你这样改档案的骗子还配竞选学生会主席？”

话筒的声音传到小礼堂的各个角落，另外两个候选人找到了机会，他带着几个学上台，就在杨力想要抬起掌打门墩的时候迅速把他架开，架到一边去。

门墩松开他的大腿，回到青桃身边去。青桃搂着门墩，就站一边冷眼看着杨力。

曲白梨继续摇晃着曲白竹：“姐，你怎那蠢啊，找了个二婚的，还有个那大的孩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时追你的人那多，哪一个不比他强，你眼瞎了吧才会找杨力，你看她村里来的媳妇比你长得还漂亮呢。”

“你看你俩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是不是他有一个子就不想跟你生了？”

她心里很乱，聒噪个不停，终于聪明了一回，她说：“姐，杨力找你就是看上了咱家的家世。你看

借咱家的势给他好几个亲戚安排了工作，他是攀高枝，把你当工具。”

曲白竹被妹妹的话刺激得更加心烦意乱，她突然站了起来，缓缓走上讲台，扬起胳膊，给了杨力一个响亮的耳光。

“杨力，你是个骗子。”耳光声音清脆，传遍小礼堂的每个角落。

然后她在众人注视，飞快跳讲台，朝外面跑去，她打理的十分精致的头发散乱来，就像疯子一样。

很多人知道曲白竹是杨力的对象，她上来给他一掌无异于给这件事情一个定论，那就是杨力正如青桃所说，所作所为让人不齿。

杨力被人控制住无法动弹，脸颊挨了一掌立刻肿了起来，像要沁血来。

小礼堂里很乱，化学学院领导上台，开始讲话，他说：“我会调查杨建功学的档案是否作假，作假的话会给他记大过处分。”

这是一个很重的惩罚，会影响到杨力的毕业工作推荐，也就是说，即便毕业，杨力也很有没有工作。在八十年代，这学就相当于白上了。

“杨建功学不再参加学生会主席竞选，大家继续，从另外两名候选人里选一个。”

杨力灰头土脸地台，茫然无所适从，学的目光如芒在背，他不知道该做什，顶着一张肿脸跑小礼堂。

真是太痛快了，这就该是他的场，抛妻弃子，通过欺骗得到己想要的东西，总有一天要还。

化学学院领导上台后，找到站在台的青桃，问她还有什诉求，一并提来，他会调查，如果情况属实，会协调处理。

青桃习惯性地看苏慢，苏慢快步走过去，不替她答什，只用眼神鼓励他。

青桃说：“多谢领导，给杨力记大过处分即，如果以，我希望他够支付抚养费，直到孩子成年。”

跟院领导说好，这里就没他什事了，苏慢跟青桃母子一起往外走。

看他俩情绪仍然很激动，苏慢说：“别想了，就交给化学系领导吧，全院学生都知道了，他肯定会处理，咱等结果就行。”

青桃点了点头，总算了气，她现在很有信心，一定会有好的消息。

已经到了饭点，

苏慢说：“校门不远有个包子铺，我去买包子吃。让门墩吃点好的压压惊。”

苏慢又看了看门墩说：“门墩，大肉包香了，饿了吧，走吧。”门墩本来就比别的孩子早熟，现在更像是小男子汉一样牵着青桃的手。

青桃揽着门墩说：“走吧。”三人正往门走，苏慢听见有人喊己的名字，是曲白梨从后面跟了上来，她跑得急，说话声音像劈开一样。

苏慢三人停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