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他没有第一时间样收回手,任一缕秋风穿过他的指间。
鹤若折羽并未察觉五条悟这细微的异样,放手的时后退了数步,这次却是收回了那抹莹白,她在让约有两米的地方站定:“用你的咒力攻过来吧。”
“我是很强的哦。”五条悟没有立时动手,“你确定要我用咒力攻击你?”
她便也问:“悟也都说己很强了,那就不会手留情一点嘛?”
女孩的尾音微微上扬,无意识地撒娇似的,像羽毛般轻轻扫在他的心头。
“手留情是什,我不知道耶。”五条悟这说着,随意地一抬手,实际只是单纯地弹射一道咒力,就五条悟的实力而言确实已经算是收手了。
当然,与别的咒术师比起来,又是很有些强劲的一道咒力——以极快的速度就要窜至鹤若折羽的面前,而她指尖一点,那咒力便忽地偃旗息鼓消逝了去。
一道光华敛过她全身,那些溢散开的咒力也无影无踪了。
“不赖嘛,你这个力。”五条悟瞧着不远处女孩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了点点挑战意味,话语中也带上了几分挑衅,“要是咒术攻击都对你无效的话,那面对咒术师,小折羽你岂不是无敌了?”
鹤若折羽才不接他的招:“最强的是悟呀。”
这话说得受用。
“要「接触」到咒力才收咒力。”她站在原地,“就算是这几年收来,我也是有容量的。何况除了咒力,拥有攻击力的还有身体力量呢。”
捕捉到某个字眼,五条悟皱了皱眉头。
哪有人把己比喻成容器的?
鹤若折羽低头,指尖绞着己的发尾,忽地发现有一绺应是在先前的战斗中被波及而削去了一小截。这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发现,她在心中添上一笔修剪头发的日程,嘴上则兀继续道:“所以我从来不没有把握地收呀,不是全盘接受的,会躲的哦。”
她最擅长的就是躲避了呢。
“那要是不小心承受了范围外的咒力呢?”
咒力而言那得是特级咒灵,又或者是悟的攻击了吧?像是没想过这个问题,鹤若折羽垂着头思考了一才回答:“唔……沉眠或者,受伤甚至……死掉吧。”
将「死亡」这个词说稍微有一些艰涩,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对象是己的时候太过陌生。
会有威胁到她生命的存在现吗?目前让她不悦的,都已经消失了——
站在她眼前的人以,鹤若折羽突然想了起来。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使她意识抬头,猝不及防就撞入一片蓝色的海洋。
……或许这双眼让人为他心甘情愿消逝也说不定。
对上她略显空的紫色双眸,五条悟皱了皱眉,实在搞不清楚鹤若折羽在想什,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鹤若折羽也听话地走回他身旁。
感觉更奇怪了。他的眉头
没有松开,却暂时没有追究这个问题,抱着臂,一手的食指敲了敲,“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感,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她当然知道,但凡对咒术稍有了解的人便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一直吸收咒力,不会问题?”要知道吸收咒力不就等于吸收负面情感。
鹤若折羽眨了眨眼:“不会呀。”
她顿了一,好像知道了身旁的人没有想明白什,不由微微笑起来,捧起双手,莹白的光辉凝聚于手心,小小的一团:“都转化为啦。”
这般捧着双手的模样,有些像是在炫耀己心的珍藏,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唯恐被别人看见。
哪怕实际上除了她本人,够看得见这力量的或许只有五条悟而已。
笼着柔光的力量凝聚起来呈现在五条悟近前,让他的六眼立时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与颜色一般无异的醇和平静。
这一瞬间五条悟找到了什答案。初次窥见这股力量之时他就觉着那层白茫茫的光纯净得过分,确也并非是单纯流于表面的“纯净”了。
鹤若折羽吸收的咒力被直接转化为了「」,洗去了咒力之中的污浊,连那些负面情感一起。
他早就感觉眼前的女孩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来,无论是恐惧、愤怒、贪婪或是别的什负面情绪,从来没有在鹤若折羽身上见到过。要说有什,只将偶尔的不愉快算进去。
原是这不知名的力量让鹤若折羽不受咒力中满的负面情绪侵蚀,然而时也使她缺失了常人应有的几乎所有负面情感。
颇为残忍。
——但恐怕,缺了这股力量,鹤若折羽……便无法再延续她的生命。
吸收咒力,不分毫不受损,是这股力量成为了平衡那些吸入的咒力与其生命力的中枢。
五条悟蜷起食指,与他的拇指相触,托住若有所思地盯着鹤若折羽。
在五条家养了这许久,刚刚才勉强不算苍白的脸色因为前两日的失血又倒退了回去,瘦小的身形仿佛风一便跑了去。
,多喂点甜点把她养胖些吧。
五条悟顾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突然感到了一丝危机感的鹤若折羽:……?
他突然拳一敲手心:“啊。对了。”
“第二~个问题!那两个玩意什来头?你绝对知道的吧?”
话题得有点快,鹤若折羽反应了一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两只咒灵。
话说这是第二个问题吗?绝对不止了吧?
鹤若折羽纠结了一秒决定无视这个奇怪的点。
她的视线逡巡一刻,接着幽幽紫眸望向他,忽道:“你不好奇为什会释放「帐」吗?”
啪。
一道无形的线忽然在五条悟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两只咒灵消失的前一瞬,他看清的与人类极其相似的“脸”。
总觉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模模糊糊想不起为何。
——女孩身旁是其父母残破的尸体。
那眉眼……!
他蓦地想起来了,看向她,蓝色的瞳眸难得有些微震动。
她勾勾唇角:“因为他,是诅咒师噢。”
为何面容似人的咒灵,拥有释放帐的力,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人类,人类诅咒师——
并且是鹤若折羽的父母。
女孩好像站累了,低头看了一眼地,犹犹豫豫地坐了来。
刚刚打扫过应该不会很脏吧……
她将翻折起来的衣角抚平,抬起的视线又随着五条悟的坐而重新落,“是他发现原本以为是废物的我拥有的力的呢。因为有一天一个咒灵冲过来,结果直接消失在我面前了。”
准确说是她让消失了。
“最先告诉我,我是一个「容器」的也是他。”鹤若折羽抱着双膝,语声平静,轻描淡写的讲的仿佛不是己的事,“他说他是诅咒师,想要获得咒灵轻松呢。”
“从我……五岁的时候开始,每天都有咒灵送到我面前。一只比一只大,一只比一只强。有的一进到我一直待的屋子里马上就挤得慌。”她掰了两手指,又想起根本数不清楚,复又放。
“他脏死了,又很吵。”
让她感到不悦——所以就应该消失啊。
五条悟从她的眼中读懂了这层意思。
确实,就好比这丫头杀五条久志的时候,怕是半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她接着道,“是容器总会有装满的一天,他一直在等着看呢。等着我再也吸收不咒力,然后死掉。”或者说撑爆?
“但是惜噢,我一直没有死欸。”鹤若折羽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在为此而感到愉悦,“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亲手杀掉我。就连打不过那个特级咒灵的时候最后的眼神都是这个意思。”
“我一直在等他来杀我呢。”
而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地找来了。贴心布置的帐像专门准备的战场。
五条悟挑眉。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小折羽恐怕是一直以反过来将那俩玩意杀掉为目标,而祓除那两只咒灵的却是他。
难怪醒了过后跟丢了魂似的。
他撑着看她,忽地声:“那之后呢?”
“?”鹤若折羽也瞧着他的蓝色眼睛,“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