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话我不认。”鹤若折羽一脸无辜,“既然这回答,那就是他认识嘛。这相当稀奇,拥有「咒灵术」的人类与咒灵伙在一起,是在合作期?或者说……力不足以像对付以前那些咒灵一样把收服?如果是后者,我就要怀疑身为特级咒术师的他是退步了,还是对方史无前例的强大呀。”
“人类、大地、森林、海洋,代表的东西倒是宏大。”五条悟连眉梢都没动一,依旧一副提不起什兴致的模样,“至于本身强不强,就我见到过的两只来看,也就那样吧。如果不是后来的那只术式的便利再加上确实擅长逃跑,在上次差不多就解决了。”
鹤若折羽舒展着眉,说得轻描淡写:“那次收拾掉就好,既然要达成目的,总有再现的一天。或许就在近几日呢。”
“欸——万一有脑子一点还知道韬光养晦怎写呢?”
“在悟之后也有比如乙骨君、秤学那样优秀咒术师的情况吗?”她笑,“要是真选择了藏,就是我先一步抓到了吧。应该还不至于这蠢。”
“这一想还是别藏有意思些,让对手绞尽脑汁想来的作战失败也是乐趣之一嘛。”五条悟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而五指侵入她的指尖,丝毫没有说了恶劣话语的觉,“对了,给了你咒灵情报的小孩呢?吉野顺平学对吧,把他留在高专了?”
“嗯。”
鹤若折羽的视线移向一侧,随着她双眸微垂的动作,那双紫色眼瞳中的神情也一并被掩盖住。
五条悟收起的另一手重新支起颊侧,他歪着脑袋看着她,眼中尽是了然:“他不仅是因为悠仁才会留来吧?”
“我只是他多说了几句话,没做别的什。”说到这里,像是己也颇觉这话谈不上多有说服力,鹤若折羽勾起唇角轻笑声,“只是一点小手段罢了,要确保吉野学答应留来的话。”
“比如说?”
“比如说,在谈及希望他来高专的话题前,把我要从他那里获取的信息都先询问完全,并明确地把我是在向他索取情报这件事告诉他。”对吉野顺平那样的孩子而言,直言对他有所求反而更让他潜意识接受,“然后第一句提及他的母亲,那心理防线多会现一个缺的。”
对于就连后半句的事情也利用起来,鹤若折羽心中只有一片平静。哪怕她知道这种事或许对别人不一定管用,但对与单亲母亲相依为命的吉野顺平而言是致命软肋,也半点没有心软过。
“虽然那只叫真人的咒灵已经被我祓除,但他的伴未必不会对他采取报复行动,也未必就不对他的母亲感兴趣,即便……”她一顿,没有将所有的话都明明确确讲来,“这不过都是我随意猜测之的举例罢了。但只要在他心中埋种子,他会忍不住去怀疑的吧。‘要是因为我的决定了错,而让她所说的事情成为事实该怎办?’”
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通过LINE了解事件始末的五条悟略略回忆了一
,挑眉道:“反正他都不再相信那位‘真人先生’,不如就让他在心中把那伙咒灵全部都当成‘坏人’?”
站在己认为‘恶’一方的对立面,并从此将他视为敌人、作为仇恨的对象,人往往会这样做。
“这本也是事实呀。”鹤若折羽眯着眼笑,“这样留在高专不就是更好的选择啦?既得到保护,又够习得保的技。不用太多犹豫,不是很好。”
与人交涉的时候,在先向对方提己想要达成的目的还要更加难以接受的要求后,多数时间以越发顺利地得到理想的结果。
她这般给那种难以接受其后果的猜想亦是理。
鹤若折羽眸中神色淡淡:“他不算一个多坚定的孩子,哪怕经历了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灾难。什都不做放他离开高专的话,便是万分之一,也有去往敌对阵营的。要真走入这样的游戏分支,哪怕这不过是一只蚂蚁,不站在我这边,也会惹人生厌的。”
五条悟笑:“那小折羽为什要留来去救他呢?后续还要费这些心思,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和我一起去云不就好了。”
她偏移开的视线落在了棋盘上,空着的手随意地拎起了一枚棋子又放入了色的一片棋子之中。
“悟的目标,需要很多的伴不是。”
重置这一并不美好的咒术界,哪怕五条悟是「最强」,单凭他一个人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才会选择教育,培养力与智慧具备的伴,彻彻底底地“清洗”咒术界。未来的天,终究是年轻一代的。
吉野顺平作为将来的其中之一,现在并不强大也没有关系,教育的作用本就在这里。
「伴」是他所需要的,那便也是她所希望的。
鹤若折羽因五条悟忽然站起的动作而抬起了头,入目的是他满愉悦的湛蓝双眸。在她因指间的温度骤然失去而微微愣神的一瞬间,他一步就跨了过来,抱起她以后背靠在他身前的姿态一坐在了床沿。
“……次提前说一声比较好哦,悟。”她侧头眨眨眼,做无奈的表情。
他双手环住她的腰低头将放在她的肩上,故意使劲压了压:“反正小折羽吓不到嘛。”
她吓不到和他不去做是两回事呀?
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鹤若折羽没说来,只抬手,以乱他的头发作回应。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任己一头银白毛乱在那里,转而道:“不过小折羽就不怕顺平学答应了校长大人却不答应?”
“我和夜蛾校长说了,吉野君是我救来的孩子。改造咒灵的事校长早有耳闻,除开虎杖君,别的我也事无细尽数报告给了校长。”鹤若折羽唇边的笑隐着点点笃定,“他会答应的。老师就是那样心软的一个人。”
夜蛾正道单纯作为老师时带来的学生不算多,但着实是每一个都对他的个性有充分的了解。
“所以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怎让他心
甘情愿留在高专。不过我的言语终究只起得了小部分作用,怎说还是要多亏了虎杖君呢。”
“啊呀,把悠仁也算进去了吗?”他语尾上扬的声音朦胧地她颈侧传来,“~怕~”
鹤若折羽转眸,刻意地板起脸,上半身微侧过来双臂搭住五条悟的两肩:“?什怕?”
“各种意义上的哟。”他扬了扬眉,双眸微咪着笑了起来,“致·命·的。”
“好啦……,别闹……”
*
巧是休假日,已经日上三竿,五条宅内的三个人却都没有离开这座小洋楼。
在这种时候,五条悟没有一定要去校内的理由,夜蛾正道就是想找他谈话都找不到人,实在是郁结得不行。
吉野顺平顺利留在了高专,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之余,似乎准备由七海建人暂时接手带一段时间。虎杖悠仁的伤需要静养,短时间内也不方便门,干脆就打算接来先继续他的电影训练。
鹤若折羽懒懒靠在床头翻看早起收拾完己后从桌上拿过来的书册,手边放着一支笔,也不惮有脏被单的风险,不时拿起来勾画一。
咔哒一声轻响,五条悟关门走了进来,踱步到床边,一又倒来三两蹭到她身边。
“小折羽~”
他身上还松松垮垮套着睡袍,衣襟随着他侧靠的动作,隐隐露再无遮掩的结实胸膛。本人没有半点要注意一些的觉,兴致盎然地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她面前:“来帮我打理指甲~”
被他进手中的正是一把锉刀与一把指甲钳。也不知他这突来的兴趣是从何而起,鹤若折羽把笔夹在正找到的某页里合起来放到床头柜上,这才撑起身,先展开指甲刀,示意他坐好。
与这相的互动其实很有,上一次还是得追溯去数年前。五条悟倒是一脸舒心的模样,斜斜靠在床头,一手伸来递给鹤若折羽,另一手手肘搭在床头,手蜷起指背支着颌,目不转睛地盯着鹤若折羽微垂的面容。
他每每从这样的角度观察到她如小扇子般的细密长睫,这次也是一样。是前夜被他得惫懒,鹤若折羽没有多说什话,只托着他的手,细致而认真地替他修整指尖。
而本在东一句西一句随意说着什的五条悟也渐渐没了声音,鹤若折羽不由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眸望向他的眉眼。
他湛蓝的双眸闪动着撞入她的视界,一瞬间,她似乎瞥见了其中盛着她一时看不透的情绪。
而一霎,那些情绪犹如幻觉一般消失,五条悟微翘着唇角与她视线交汇,忽地又声:“呐,小折羽。你现在在想什?”
没有领会的鹤若折羽:“……?”
他眯起眼瞳,补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揶揄意味:“在为「拥有」你的我修理指甲的时候。”
“……”她眼眸微动,紫色的瞳中映着他的身影,亦跟随着轻颤。
五条悟毫不掩饰地笑起来:“我的小折羽害羞了吗?”
鹤若折羽低头,手上继续刚才的动作,语声平静地回答:“没有哦。”
“欸~没有吗?”
是手掌上传来的热度与变粉的指尖好像都不是这说的耶。
八十
“虎杖君,你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就算再想要得到提升,也不要太过于勉强己噢。”
视界的边缘和莫斯卡对战的虎杖悠仁一会现一会又消失,鹤若折羽索书的指尖最终还是不禁顿住,转头声去提醒他。
虎杖悠仁的超常体质不仅表现在他的运动神经上,还表现在他惊人的恢复力上。距离他受伤那日算来也不过过去了十几天,那样又是捅窟窿又是重击又是咒力造成的一身的伤竟已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也并不代表就痊愈了,所以以他现在如果还要继续这种和以前一样不知道休息的训练法,还真不是很合适。
话又说回来,其实他被掏心那会也就不到两个月以前的事吧?
何等强悍的身体才经得起这样作践。
“我知道的!如果支撑不住我会去休息。”虎杖悠仁在鹤若折羽越发微妙的目光中朗地笑了笑,一偏头闪过莫斯卡的攻击后反手一个手刀砍在机械手臂的衔接处,趁着莫斯卡动作微顿的一瞬间绕到的身后踢一脚,“不过很快就要到五条老师说的那个姐妹校交流战了,我想我要用更好的状态去帮忙才行!”
在虎杖悠仁说话期间,鹤若折羽不动声色地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
刚开始以莫斯卡为对手的时候他还有些手忙脚,而现在动作基本上以说是行云流水,和战斗机提升到最高的莫斯卡也打得有来有回了。
“是?总之你己最清楚己的情况,要量力而行呀。”她再次将目光放回书架上,仰起头寻找所要的书籍,“不再受那样的伤了,不然交流战上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拖后腿不是吗。”
啪嗒几声,那边咒力与击打的震动波及到了书架这边,致使鹤若折羽正垫脚抽的书籍旁侧的几本书一哗啦啦从上方一起掉了来。
如果不是鹤若折羽反应快,就会有书砸到她了。
“……”把要取并已经取的书本抱在身前,鹤若折羽盯着地上摔得散开的几本书册,眸中闪过点点不明的神色。
不过没等她思绪再多去发散,那边虎杖悠仁带着歉意的声音一把将她拉回现实:“啊啊,抱歉!没砸到你吧鹤若小姐!”
鹤若折羽摇摇头,想到他在战斗中未必看得清己的动作,又补充了一句:“没事,砸不到我。”
“那就好那就好。”虎杖悠仁松了气,这一分心差点又挨了一记铁拳,他赶紧侧过脸险险避过,心里寻思最近莫斯卡怎老喜欢往他脸上招呼。
他的余光瞥见鹤若折羽捡起书放回架上的动作,想起她方才所说的话,低垂了一视线,有些犹豫地又声问道:“那个咒灵……是叫真人来着?”
鹤若折羽把最后一本掉来的书放好
,听见虎杖悠仁的问句,走到书架一侧的桌旁靠着看他这边的战况,中回答了一声是的。从他的神情中多猜到了他在想什,她接着道:“已经被我祓除,莫不是虎杖君你还以这个为基准想要锻炼起己的战斗力?”如果真是这样,把一个已经被祓除的咒灵当做目标线,就有些不大实际了。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虎杖悠仁一拳挥,挟带着滞后咒力的拳头准确地砸中机器人暂时停止的感应区,站定后仍垂着头,“那不是我亲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