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李迹常道,“多少人求你不得,你到这穷酸地来干甚?!”
“有师弟你在啊。”沈长思笑起来。
李迹常揉他软发,也跟着他笑起来:“一天天的就知道拿人逗乐!”
他二人吃过乳茶泛起了夏困,渐渐地话也少了起来。日暮时分近了,闷天带来的短暂沉默却被李迹常给打破。
“心肝儿——适才我想了一想,还是觉着落珩他同我不一样。”李迹常垂下头来,“落珩他以杀秦人戍边为志,觉着自个儿不是可贪情爱之人,他太怕失去又想要自由,因而不能有弱点,只能用铜墙铁壁来将自个儿包裹。所以他忌惮一切挨近的东西,觉着不得则无所谓失去。”
李迹常咽了口唾沫,接着说:
“可我不然。靠近的,我敞开怀去迎接,不来的,我不贪心地去伸手,我随遇而安,可得可不得。我不成家,不是因为我怕他们将我束缚,是因我不想束缚我的妻儿,不想夺了他们的自由,如同我爹那般,将他的仇恨抱负全都压在了儿子的肩头!”
李迹常浓眉略皱:“心肝儿,你可知道么,那伯策有那么多个儿子,各个骁勇善战,可我爹从不想叫我把他们的腿都砍了,只想要废了那伯策的!起初我只觉荒谬绝伦,可到今朝那些恨顺着我二人相连的血脉流动,如同击鼓传花般轻易便捆住了我。”
沈长思听罢,眉宇也蹙上了一缕苦:“血么,就是这般的缠人!你好歹担着李家杀敌之心,我可是泡着沈家腌臜的权争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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