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令人作呕、引人发狂的思维是有多痛苦,也不会有人能体会到他此刻的感受。
真要形容,就像是脚踩进了一堆混合了玻璃碎、排泄物、蛇虫鼠蚁、尸体的泥潭。
从前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的时候,严玖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到了今天,他已经能脸色发白地坚持住。
这是怎样的进步?
世上只有他自己才会给这种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进步而鼓掌。
冷汗一滴滴地从额角滑落,他闭上眼,压制着快要在脑中爆炸的喧嚣声,手几次想要离开,最终都定在了那里。
安抚婴儿?
该怎么安抚?
那个小小的手掌就在自己的掌心下方,拼命地反击着他的压制。
严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在某个盛夏的夜晚,外婆抱着自己,坐在门槛边,给他扇蒲葵扇,低声哼着一支老旧的催眠曲。
那个晚上,繁星满天,夜风微凉,空气里还有稻禾的清香。
他曾无比的的想念这样安静平和的日子。
“大月亮,二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
妈妈起来扎鞋底,嫂嫂起来蒸糯米,
娃娃闻到糯米香,打起锣鼓接姑娘,
姑娘高,耍剪刀,姑娘矮,耍螃蟹,
螃蟹上了坡,姑娘还在河里摸,
螃蟹上了坎,姑娘还在河里喊,
螃蟹爬进屋,姑娘还在河里哭,
娃娃啊赶紧去接媳妇……”他慢慢地哼出那首其实已经不大记得调子的歌,试图用自己来代替胎教音乐机。
乔远肩膀拼命在抖,他只能死命咬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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