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贺文璋上吐下泻,活像是中了毒一般。等他消停下来,整个人跟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躺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连发抖都没了力气。
但他当然不是中毒。府里被侯夫人把持得严谨,谁有机会给他下毒?况且他的饭菜又是单独开小灶煮的,照顾他的都是极衷心的下人,伺候他是惯了的,更不可能出岔子。
他这是心情不好,吃饭的时候存了气,半天没把自己劝好,硬生生憋的。
于寒舟进府之前就听说,他吹点冷风,多吃一口饭,被小动物冲撞一下,都会病上一场,原来不是夸张之词,她今日就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生顿气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枯萎,唇色苍白的男人,颇有些无语。
侯夫人也被惊动了,连同侯爷一起过来了。见于寒舟站在床尾,不知所措的样子,来不及安抚她,只看向给贺文璋把脉的老先生:“我儿怎么样?”
“没有大碍。”老先生收回切脉的手,眉目之间一片平稳。
在他这里,经常就是这句话——没有大碍。
侯府这位大爷,生来便是这样的体质,动不动就要病一场。肌理肺腑,从里到外,全都容易引起不妥当。老先生从来不说他哪里不好,因为他哪里都不好。
侯夫人听得他这话,却是松了口气。老先生的意思,“没有大碍”就是性命无虞。等哪天他不说“没有大碍”了,约莫就是药石无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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