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三思量，月娘入宫之前，无论您幸哪位妃嫔，臣妾可否有过次怨言，可曾有过丝醋意？就连王选侍，当初也是臣妾带来的陪嫁之人。她能上选侍，能有福伺候皇上，也是臣妾举荐的。试问臣妾又为何偏偏为了月娘，让皇上心不快？

皇上啊，月娘的过去，您比臣妾更清楚。她的身且不说了，贫贱本亦无妨。可怕的是，她所历经的些个事，桩桩件件，又有哪件不是骇人听闻淫不堪？更遑论她能入宫，也是魏逆和客氏的指使。若非上天庇佑皇上圣明，臣妾……臣妾不敢想后果。

是，皇上，请容臣妾说完。这些若都无法让您对她心警惕，就请看看眼前的事实吧。也许她无意，也许她无心，可事实摆在眼前。钦天监监正的话，都应验了吧。自七月二十日到现在，大明可曾有过日的安宁？蓟镇哗变，江浙水灾，宁远军变至此未平。

皇上，臣妾方才听到皇上的怒斥，您怒斥将领无用，痛心大明不宁。皇上啊，臣妾不相信，您就真都没有考虑过，这些异变，也许正是上天给您的警示？您是天子，上天不忍见您陷于‎­男‎‌​女­‎之，更不忍见大明毁于此女手。皇上，还记得您当初的宏愿么？您亲对臣妾说，您要挽救大明，您要圣主明君。而世上之事，尤其是作为国之君，必能舍常人之所不能舍。

皇上，臣妾明白，过去臣妾曾说，小公主不该来。可她即已世，也是上天之意。如，臣妾只希望好好教养小公主，希望些谶言不会实现。是月娘，她绝不可以继续留在宫。她在这里，皇上的心就有所牵绊。

因此，臣妾不得不请求皇上，为大明的天，也为您自己的誓愿，杀了她吧。臣妾愿意……愿以皇后之位，换取月娘命！「周皇后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腮。她坚定无比的语气，让崇祯和王承恩都吓了。

用后位去换取月娘的性命，周皇后真是破釜沈舟了。王承恩没想到皇后然这般决绝，似是与月娘势不两立。用后位去赌，这把实在是赌得太大。正因为这赌注已经大得超乎想象，王承恩才彻底确定，周皇后并非善妒起了杀机。而是……而是月娘，真可能就是祸国之人。

崇祯呆站在当场，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想说的太多，反而句也说不来了。想说，想说有多喜欢月娘，想说月娘给带来了多少快乐，想说这个皇帝得很不快乐。可说不。

因为所有玩丧志的皇帝，所有因误国的皇帝，都知晓。而所有励图治大有作为的皇帝，又有哪个享受过真正的快乐？

的些宏图大志呢？的些兴抱负呢？最近似乎想得越来越少。自从月娘入宫之后，即使表面上仍是个好皇帝，可心里的倦怠骗不了自己。纵然月娘不是个妖姬，在世人的眼，她已然是罪魁祸首了。

况且月娘的心，本不在这宫里。她就像是自由在野外的朵，妖异迷人，却无法在这深宫栽存活。她坚决不受封号，她眼些越来越黯淡的神，都在不停告诉，她不想留在宫，不想的妃子。

周皇后仍跪在里，她难得的袭盛装。自从国库吃紧以来，她带着后宫嫔妃们节俭用度，可说是个贤后。她日的礼服盛装，也无非是在效仿孙皇后，无非是要劝谏个明君。可她竟要杀了月娘？崇祯从来没想过要杀月娘。当初在西暖阁知她是细的时候，都从不曾真正想杀了她。

崇祯时间心慌如麻，时间只觉身心疲惫。关于月娘和小公主，周皇后跟已经说过太多次。每次都像是没听进去，可实际上每次，都不能视若罔闻。甚至在睡梦，还曾大汗淋漓惊醒。梦到了，梦到了天人的冷笑，说是末世昏君。

重重坐回到龙椅上，发了会楞，才终于无神看着周皇后的泪眼说：「你且起身。容朕……再想想吧。」

「皇上，臣妾之心可昭日月。臣妾与皇上，是结发夫妻。皇上请细思，臣妾会不会害皇上？臣妾宁愿粉身碎骨，也希望皇上和大明江山治久安。皇上，难月娘在您心，真比臣妾这个皇后来得更重么？」周皇后凄凄哀诉。

「朕……明白。皇后，久跪无益，保重身体要紧。你腹，还有朕的皇儿……且回宫休息吧，朕……不负你就是了。」崇祯摆摆手，随即撑住自己的额头无力说。

周皇后明白，再说也是无益。她也知，无论如何，自己天这番话，已经让皇上动摇了。她刚刚冒了样天大的险，也是置死而后。她别无选择。她和月娘，只能有个活在这宫。她不是不怕，她后背的汗，已经打透了她的衣。

她赌的，是皇上对她和腹皇子的不忍心，是皇上残留的壮志雄心，也是皇上多日以来在军国之事上的烦心和疑心。她扶着青岫的手，费力站起来。久跪在里，纵使膝有厚厚的垫，对于个妇来说，仍是难熬的痛楚。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除掉月娘，她可以不惜切代价。

「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