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23日

第十章·提携玉龙为君死

整个皇城最名的条柳荫巷，从前朝时期就是王府宅，到了北燕建立后，便成了赏赐功臣居住的府邸，时至日，自是皇城臣云集的地方，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代表着富贵。

这世上有豪阔人居住的地方，就也有般人住的地方，在繁华所及不到的地方，就比如勾栏瓦舍的西城街，住在最偏僻的破败处，小巷子里边时不时窜几条流浪野狗，两边又低又矮的破墙烂瓦冒徐徐炊烟。

身富贵的徐云慕打小就是住在柳荫巷里，见惯了王府侯宅的豪华，处处亭台楼阁的古典唯美，连人都是不烟火样。

这头回来到普通人住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气，破败巷子里野狗的乱叫声，还真是恍如隔世，闻到些许恶臭时，连陈主事都忍不住捂起了鼻子。

徐云慕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这理寺里边都是差，就算宋寺丞故意压榨，断了他们的财路，这领着朝廷俸禄的王押司如何混到了这般田地？

陈主事刚拿石头扔跑了几条野狗，满脸嫌弃的看着地上狼藉，唯恐踩了上去，就跟个姑娘似的走路小心翼翼，全是怨气：「王这厮忒会恶心人，平常在理寺里边领了银子也不置办产业，全都拿去赌了，嫖了，了，咱们堆人里边就属他混的最恶心！」

就算徐云慕穿的布衣朴素，的却眼就不是平凡人，走在巷子里格格不，张俊容接连皱眉：「整天住在这破地方，也没娶个媳妇儿？」

陈主事哼了声，张嘴就呸：「谁要愿意跟他这混球，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不是少卿老爷要见他，咱老陈打死都不愿意往这来！」

「汪，汪，汪……」

两人才说话的当头又从巷子拐角里边冒条脏兮兮的白小狗，不知是几天没洗澡，探着脑袋在拐角对人龇牙咧嘴，做声咆哮状，仿佛是侵犯了的领地，瞬间就把人的心验又拉低了个档次。

陈主事弯腰捡起石头猛的扔去，正砸到墙上，把白狗惊的嗷呜声，魂飞魄散的狼狈跑去，路嗷嗷乱叫……

徐云慕直听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所以隐约听了陈主事对王押司的评价印象，觉得这人不拘格，人是粗鲁混账，不修边幅了些，好歹是个讲义气的，也算被里边人敬畏几分，就想着收为己用，好充当自己打手。

所谓打手，定得是头脑简单，肢发达的，要是武力值就更好了，给小恩小惠就能让他拼死拼活的卖命，看样子王押司好像就是这人。

他路怀着忐忑持疑的态度，是来到王押司的家，来到他家门看，他家可真是比谁都寒掺，用泥土堆砌的院墙塌了半，两扇木门破烂的露着多的，院子里边着爬墙的乌瓜，十几只神抖擞老母鸡正在院子里啄着碎麦子，住人的瓦房泥屋门，是条趴着睡觉小黄狗。

陈主事凑到门前，伸手狂拍：「王，王！」

黄狗闻声猛的从睡梦里醒过来，张牙舞爪的扑到门前隔门狂吠，汪汪叫声不绝于耳，好阵闹腾后，从里屋哆哆嗦嗦走个老妇人，边招呼狗子，边过来开门。

徐云慕心想看样子定就是王押司他娘了。

王押司他娘还认识陈主事，弯着老腰声音很：「是，是陈主事啊！」

陈主事自来熟直笑，探头探脑往瓦房里瞧：「王咋样啦？」

老妇人听气的哆嗦，拐杖乱敲就想骂街：「还都怪杀千刀的宋寺丞，只的这毒手，都好多天不来床了。」

陈主事踢跑了黄狗，捂着鼻子了院子里，门前王押司的娘看见徐云慕，还真是夸了几句真好看的孩子。

片狼藉地里，俩人前后走房间里，就是股难言至极的味迎面扑来，揉合着酒的味，夹杂着鸡鸭鱼肉的腥味，家徒的很是凄惨，地上全都是喝空的酒瓶子，啃空的鱼骨头也没来得及收拾，邋遢无比的床铺上，侧身躺着光膀子的汉，呼噜呼噜的酣声如雷，气的陈主事上去就对着床板猛踢脚，喝：「王，你们家发水了，要把你淹死了！」

呼噜呼噜的王押司咕噜坐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跟个鸡窝样，瞪着俩凶光毕现的眼睛，声如咆哮：「哪发水了，哪发水了？」

看在眼里的徐云慕真是心都凉了半……

陈主事瞧他满脸横肉，咋咋呼呼的样子，明脸上贼眼发光，嘿嘿笑：「有娘们，你要不要？」

光着膀子的王押司听有娘们，浑浑噩噩的睡相扫而光，俩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咋呼叫：「娘们在？」

陈主事也不敢去坐他床上，心里当真是嫌弃脏，伸手摸着自己撮胡子，戏谑笑：「你屁股不疼啦？」

王押司被他提醒，嗷呜怪叫声，翻身换了个姿势，就跟个堆肉样趴在床上，指天骂：「谁说不疼了？俺都疼的